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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esse E

古怪值没有上限的“卷西”,这次来上海带了一条“鲷鱼”

来源 杜峥 我穿墙进去 

2018-06-24


如果你看过电影《社交网络》《咖啡公社》《惊天魔盗团》,一定会记得演员杰西·艾森伯格。他顶着一头卷发,长着一张聪明脸,语速快似魔术师手里的扑克牌,被中国影迷们昵称“卷西”、“卷老师”。


生活中“卷西”有很多怪癖,比如强迫症似的不停摸自己的嘴唇,比如走路绝不踩到一条裂痕;还有,身为电影《社交网络》马克·扎克伯格的扮演者,他从来不用Facebook之类的社交媒体。用他自己的话来说,就像《正义联盟》的莱克斯·卢瑟那样,“古怪值没有上限”。


他是优秀的电影演员,话剧演员、编剧,也是文学界新秀。首部短篇小说集《吃鲷鱼让我打嗝》,内容从庞贝古城聊到电话的发明,从尼泊尔的旅行见闻衍生出古巴比伦的私刑,脑洞大开;书里没有一个所谓的成功人士,只是一个又一个敏感体质的人每天都在上演着内心戏。


6月29日、30日,“卷西”将带着他的“鲷鱼”作客上海建投书局、钟书阁,和读者交流并签售(文末有福利)。


早在这本书刚刚出版的时候,我曾经与“卷老师”隔空对谈,从电影聊到写作,尤其是他的“鲷鱼”。此前,我采访了“鲷鱼”的中文版译者、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吴文忠,他说看这本书,让他想起了201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鲍勃·迪伦,“语言通俗易懂,如同民歌,人人传唱”。我转述这个评价给杰西,他回以美式幽默:

我想我可能与鲍勃·迪伦有一些基因上的关联(他们同为犹太人),但是除了一些染色体之外,可能又是截然不同的。他为一代人发声,而我很少代表自己说话;他向权威吐露真理,而我对加油站服务员说谎;他用吉他煽动革命,而我已经一年没有弹吉他了。






  • “我怀疑那些所谓的思维捷径”

《吃鲷鱼让我打嗝》这本书里,有一篇叫《微笑诱使大脑以为心情很好》,反讽那些长辈们的陈词滥调甚至“心灵鸡汤”。当你直面这些人、这些话的时候,你通常会怎么应对?


杰西·艾森伯格:这些陈词滥调听起来就蠢,如果我遇见也会很反感。我理解它们可能会帮助一些人,但是我非常怀疑那些所谓的思维捷径。我知道“微笑可以欺骗大脑,让你认为自己快乐”背后的理论依据,但是自欺欺人往往会让自己更加难堪。


这篇文章里还说,“如果我伤心了,我就该强装出一副笑脸”。生活中,当你情绪低落的时候,你会怎样表现呢?怎样让自己从负面情绪中快速走出来?


杰西·艾森伯格:我并没有特别好的建议。如果你过得还不错,比如你有吃有喝,有地方住,有人雇也有人爱,但是你仍然难免忧伤。当然,你也可以有无数种解忧的方法。


我能提供的唯一有用的建议是,这些生活中的烦心事、负面情绪自有存在的意义。它们促使你反躬自省,深邃地拷问灵魂,体会更深刻的人生。思考会给人后见之明,让人在那难熬的时间里有可能理解这个世界的玄妙之处,更敏感地体会他人所感。


《天使冰王》里,你说“天使冰王说他们是全国最好的酸奶,马修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……这迫使他们更加努力来成为最好”。这方法听起来不错嘛,生活中你会这样激励自己成为一个最好的作家、演员吗?


杰西·艾森伯格:马修和我处事方式有些不同,他神经很大条。不论身处哪一种人生处境,都像是能带给他成就感和欢喜一般。我羡慕他的世界观。我知道人们喜欢马修,我认为他可以成为故事叙述者们的挚友,因为叙述者质疑一切,而马修则相信一切。我永远无法成为马修这样的人。


我更像故事叙述者,比对每一种情形,常常对未来怀有忧愁,善于分析而且很自我。如果让我以马修的方式生活,我会浑身难受,也无法体验真实生活。


我们知道很多作家写作时有一些习惯甚至是怪癖,比如,巴尔扎克会喝大量咖啡,罗曼·罗兰会在书桌上摆一面镜子,观察自己的表情变化。那么,你写作的时候有什么独特的习惯吗?


杰西·艾森伯格:我没有什么持续而特别的习惯。我试过喝咖啡,它确实很提神,但是会让我不安,浑身颤抖。喝过一杯咖啡,我的情绪会非常不稳定,通常会哭着结束这一天。


有时候,我会在图书馆见朋友、聊天,聊到开怀大笑,然后我们都开始写作。这对写作有所帮助,能给思维松绑,让荒诞的想法填充大脑,取代固有的理性思维。当然,也会造成一些精神消耗,创造力会有所衰竭。我希望自己能有一个更具体的创作方法。演电影不错,它能强制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持创造力。当我扮演一个角色时,写出的文字风格便时常具备着角色的个性。


看过之前美国媒体的一篇报道,你说你大学时短篇小说写作课,得过一个“B”的分数。当时,老师有没有和你交流过关于短篇小说写作的心得?现在,你最喜欢读哪位作家的小说?


杰西·艾森伯格:B是我应得的分数。那时候我一直找自己的风格,所以我不断尝试任何看起来具备文学性的文字。我当时在读丹尼斯·约翰逊的《耶稣之子》,有意模仿他的风格,当然那不适合我。我总会不禁地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,但那时的我否定自然流露的感觉,所以我写的故事读起来很不自然。


我认为目前最棒的短篇小说作家是乔治·桑德斯(George Saunders)——尽管他刚刚发表了一部长篇小说。他精心为每个故事创立新的世界观,包括新的规则、新的表达方式、新的个性角色,故事简短但富有爆发力。他是我的plus版,善于运用形式,能以流水账或者其他非常规方式创作故事。


推荐几本你读过的好书吧。


杰西·艾森伯格:我喜欢罗瑞·斯图尔特的《寻路阿富汗:在历史与现实之间》(The Place in Between),他笔下的阿富汗的风景与人民空前绝后,他经历的奇闻逸事读起来真实可信。还有,最近看过了《西方自由主义的撤退》(The Retreat of Western Liberalism),《一匹马走进酒吧》(A Horse Walks into a Bar),就是这样。


杰西·艾森伯格与作家乔治·桑德斯

摄于纽约McNally Jackson书店

photo by Peter Blackstock



  • “我喜欢即兴创作”

你书里人物对白很多,这大概是与你经常演电影、演戏剧有关吧。反过来,经常写作有没有让哪些习惯反作用于你的表演之中?


杰西·艾森伯格:书写人物,我喜欢即兴创作;演电影我尊重、遵循脚本,但是试拍时我喜欢在角色的框架内即兴发挥。如果我所塑造的角色足够独特、足够有趣,我便能自如地即兴发挥,也使我去思考角色真实的个性。


在你出演过的角色中,性格上最像你自己的是哪一个?


杰西·艾森伯格:演员的工作是找到自己内心与角色相匹配的部分,同时建立更真实的画像。尽管角色与角色相差很大,但是最重要的是将现实生活与情感注入角色。在电影《废柴特工》中的那个角色,让我莫名的适应。


杰西·艾森伯格、克里斯汀·斯图尔特主演《废柴特工》


电影《正义联盟》(Justice League)里,你扮演莱克斯·卢瑟(Lex Luthor)。他是一个反派,一个天才的坏人。作为演员,你更愿意挑战哪种类型的角色?


杰西·艾森伯格:我非常喜欢莱克斯·卢瑟这个角色,他的古怪值没有上限。反面角色无需取得观众的认同,演员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赋予角色异乎寻常的个性。相反,当角色与观众的生活有关时,你则需要收敛,需要保持中立的人格。


在人性方面,莱克斯·卢瑟给你什么启发?


杰西·艾森伯格:除了十足的悲观主义者,人人都是以自认为的公平、正确的方式处事。我想,在莱克斯· 卢瑟心中,他应该认为自己是在清除地球上的外星物种——超人,是在拯救人类。所以,尽管他的行为残酷,但是从他的角度而言,这是正确的选择。


我们曾经都做过一些当时认为正确的决定,但回想起来则感到自己目光之短浅。在一些事情里,甚至可以用心胸狭窄来形容自己。我们通常会引用弹性的道德标准,为自己的行为开脱。

你与很多导演都有过合作,像伍迪·艾伦(Woody Allen)、大卫·芬奇(David Fincher)。他们启发演员的方式是否有不同?


杰西·艾森伯格:大卫·芬奇要求演员反复拍摄同一情节,一个九页的情节曾经拍了九十九次。伍迪·艾伦相反,他通常在两到三次之后就会叫停,他喜欢不拘一格的表演。他们的电影风格迥然不同,大卫·芬奇的电影通常精致而情绪化,而伍迪·艾伦近年来的电影则更轻灵。


论表演,谁是你的偶像?


杰西·艾森伯格:从十几岁开始,我就佩服伍迪·艾伦,我非常喜欢他在电影《罪与错》里的形象,一个夸夸其谈而且绝望的男人。在这以前,他常扮演人见人爱的角色,他为此做了微妙的转变。后来,我为了饰演不同角色,以他为榜样,也在不断修正自己。

因为出演电影《社交网络》里的马克·扎克伯格,你获得了奥斯卡、金球奖两项最佳男主角提名。后来你曾经在《周六夜现场》( Saturday Night Live)节目现场见过他本人。他有没有和你谈起你在电影中的表演,或者别的话题?


杰西·艾森伯格:我们相处时间大概只有5分钟,有点虎头蛇尾。见他之前我一直都在想电影里的角色,但最后聊的话题却是他来纽约的航班,还有《周六夜现场》多么有趣。

《吃鲷鱼让我打嗝》这本书序言中说你曾经在2005年来过中国,为什么选择这里?来这里之前,你对中国有着怎样的印象?


杰西·艾森伯格:我的妻子在换工作的间隔之中,所以我们有两个月的休假时间,就计划了一场旅行,从北京到拉萨,贯穿中国,然后前往尼泊尔加德满都。旅程开始前并没有任何期待,所以我的旅行中充满惊喜。我清晰记得从北京机场驾车前往酒店的路上,看着窗外高大、直刺青天的树木,想着这些是生长在中国的树木。这段记忆是无声的,但它具化了所有以前抽象的概念。这些树木生长在那里,它们是真实的,生长在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,而我彼时就在那里。


我非常喜欢中国,喜欢北京,它让我想起了纽约皇后区——我的出生地,一个人来人往、现代化、快速而有趣的地方。我非常期待能再来中国。




这次采访的最后,“卷西”向我谈起了他曾经的中国之行(关于这部分内容,别文再表)。


那是2005年夏天,他和当时的女朋友、现在的妻子来中国旅行,从北京到香港,从昆明到丽江,从虎跳峡到桂林、阳朔,足迹踏遍半个中国。当时他表示,有机会再来中国,“我希望能够更深入探寻北京的大街小巷,当然还准备去上海,因为我还没有来过这里。”


现在,来上海这个愿望,已经实现了。


上海国际电影节期间,他以演员的身份莅临上海,还将在6月29日、30日分别作客建投书局、钟书阁,与读者交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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